書,指節(jié)繃得死白,油墨的味兒混著雪的寒氣,直往鼻腔里鉆,刺得眼眶發(fā)酸。通知書在掌心被揉爛、發(fā)軟,像條離了水、徒勞翕動腮的魚。邊角被指甲摳出豁口。嗶?！皇菭t火的聲響。是我自己的骨頭,在極寒的空氣里,沉悶地裂開。像冰封河面下,暗流洶涌的絕望終于掙破了束縛。猛地,雙手發(fā)力！嘶啦——！紙張撕裂的聲音,干脆,決絕。薄薄的、承載著所有幻夢的紙片,在我手中一分為二。寒風從窗縫灌入,卷起那兩片殘骸,打著旋,飄向巷口那口吐著猩紅火舌的煤爐。紙屑觸到火焰的瞬間,蜷縮,焦黑,化為幾不可見的灰燼,被風裹挾著,消散在北方深冬的暗夜里。煤爐的火光跳躍著,映著我空洞的臉。喉嚨里像卡了塊燒紅的烙鐵,燙得發(fā)不出任何聲音。冷。寒氣從腳底板竄上來,順著脊椎爬滿全身。我靠著冰涼的墻壁,慢慢滑坐下去。水泥地透骨的冷意瞬間浸透單薄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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