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連敲七夜驅邪鼓。第六夜,鼓聲里混進女人嗚咽。第七夜,鼓槌下滲出黑血,鼓面凸起一張痛苦人臉。大儺公欣喜若狂：成了！儺神歸位！他掰開我血淋淋的耳朵：聽！儺神在你腦殼里安家啦！鼓槌握在手里,像捏著兩截剛從凍土里刨出來的死人骨頭,又沉又冷。油燈昏黃的光,在偌大的儺堂里跳著,影子被拉扯得奇形怪狀,在掛滿猙獰儺面的墻壁上張牙舞爪?？諝饫锔≈惸晗慊摇⒘淤|燈油和一種木頭霉爛混合的怪味兒,沉甸甸地壓在胸口。我面前,就是那面鼓。祖?zhèn)鞯逆?zhèn)魂鼓。鼓身是整段陰沉木掏的,黑得發(fā)烏,吸盡了堂子里本就微弱的光。鼓面緊繃著,顏色是一種浸透了歲月和人油的、沉郁的暗黃。燈光下,能看清上面極其細微的、如同蛛網般交織的肌理紋路——那是人皮被撐到極致后留下的印記。指腹輕輕拂過,一種冰冷滑膩、帶著微弱彈性的觸感直透骨髓,仿佛摸到的不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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