爛的腥甜氣息,卷過浩渺無邊的蘆葦蕩。蘆花在黑暗里不安地?fù)u曳,發(fā)出沙沙的碎響,像是無數(shù)鬼魂在竊竊私語。遠(yuǎn)處,天目山那巨大而沉默的輪廓,如同一頭蟄伏的巨獸,影影綽綽地蹲伏在江岸線上,無聲地注視著這片水域。一只粗糙的硬木槳悄無聲息地破開凝滯的水面,劃出一道微弱的、轉(zhuǎn)瞬即逝的漣漪。船身是窄長的,船幫低矮,吃水很淺,在這濃得化不開的黑暗里,如同一條貼水滑行的鬼魅。船頭蹲伏著幾條精悍的身影,幾乎與船舷的暗影融為一體。其中一人,身形格外魁梧結(jié)實(shí),正是顧三郎。他粗糙的手指緊緊握著腰間短刀的刀柄,指節(jié)因用力而微微發(fā)白,眼睛死死盯著前方水面盡頭那片更深的墨色——那里,隱約可見一個龐大得多的、靜止的黑影輪廓,如同水面上隆起的一座孤島。那就是他們的目標(biāo)。婆留兄弟,顧三郎的聲音壓得極低,像怕驚醒了沉睡的江水,帶著一種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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