燉著排骨湯,是午休時在公司廚房熬好的,保溫桶提回來,省了四十分鐘。小陽坐在灶臺邊的小木凳上寫數(shù)學作業(yè),鉛筆尖在紙上沙沙地響。我切著胡蘿卜,刀刃與砧板碰撞出規(guī)律的節(jié)奏。他念一句：媽媽,第三題不會。我停下,看他本子上的應用題,三句話講完解法,又繼續(xù)切菜。廚房小得轉(zhuǎn)身都費勁。兒童畫具堆在操作臺一角,那是昨天沒來得及收的。我騰出半邊臺面,炒青菜時鍋鏟碰到了水壺,燙了手背一下。沒出聲,只是甩了甩。手腕上的舊疤微微發(fā)燙,像是十年前那鍋滾粥還在提醒我：別慌。六點整,我鋪上新桌布。素色棉麻,邊角還留著線頭,沒剪。小陽抬頭看了眼：媽媽,爸爸說今天要拍照發(fā)朋友圈。聲音很輕,像怕驚動什么。我點頭,把碗筷擺成一條直線。六點四十,周明推門進來。西裝筆挺,領(lǐng)帶打得一絲不茍。他接過我遞來的拖鞋,說了句辛苦了,然后徑直走向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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