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勛章。鏡子里的臉,蠟黃,浮腫,眼袋墜得像倆小號麻袋。身上這件藍白校服,洗得發(fā)白變薄,袖口磨出了毛邊,前襟洇著永遠洗不掉的陳年墨水印子。唯一的夢想簡單粗暴：考清北！考公！拿下京市戶口！把根兒,扎在那片據(jù)說高考分數(shù)線低人一等的神圣土壤里。但分！分不夠啊！二模成績貼在黑板邊那天,空氣都帶著黏糊糊的絕望氣。年級第七,610分。清北的影兒都沒摸著！省重點又如何山河四省,高考就是千軍萬馬擠鋼索,比誰更能熬。京市戶口的同學(xué),聽說考600分就能笑著進985我呢得拼了老命奔650才有一絲希望！操場塑膠跑道被午后的太陽曬得發(fā)燙。我像頭倔驢,悶著頭跑了整整十圈。肺管子火燒火燎,喉嚨里翻涌著鐵銹味。風(fēng)刮得眼睛生疼,酸澀的水汽逼出來,又被狠狠憋回去。憑什么這該死的,天生就有的鴻溝！腳下每一聲鈍響,都是不甘心的叩問。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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