吐泡泡,是真的說話,聲音像從水下傳來的,咕嚕咕嚕的但我能聽懂。它說：你媽媽在珊瑚區(qū)很快樂,那里的水比眼淚咸。我把這句話記下來,因為陳老師說寫日記能讓記憶更清楚。但我的記憶好像越來越不清楚了——昨天我明明記得把書包放在椅子上,早上卻在魚缸里找到它,課本都濕透了,上面還有魚鱗。媽媽以前說過,魚的記憶只有七秒,那我的記憶呢后頸的胎記又開始發(fā)燙,像有小魚在皮膚下游動。張婆婆說這是深淵之母在跟我打招呼,因為我是海語者的孩子。但我不喜歡她打招呼的方式,每次發(fā)燙后,我就會做奇怪的夢,夢見自己在水里呼吸,脖子上長出鰓,手指間有蹼。今天上學路上,我看到鎮(zhèn)廣場的潮汐日歷又變了。石墻上的符號早上還是曬鹽,中午就變成了轉(zhuǎn)化,下面還刻著三個名字,其中一個是隔壁的王叔叔。放學回家時,王叔叔家的門就鎖了,窗臺上放著一盆海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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