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潮濕里。青石板路被雨水浸得發(fā)黑發(fā)亮,倒映著兩旁灰撲撲的老建筑和零星幾點昏黃的燈火。沈硯裹緊了單薄的風(fēng)衣,寒意依舊透過布料鉆進骨頭縫。他踩著濕滑的石板,拐進了城西那條更為逼仄的尋古巷——一個被時光遺忘的舊貨市場。空氣里混雜著霉味、塵土味、鐵銹味,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、屬于舊物的沉悶嘆息。他需要素材。作為一個靠挖掘地方志、民間傳說和古舊物件糊口的民俗學(xué)獨立撰稿人,這種鬼天氣反而成了他的工作日。雨水沖刷著攤位上蒙塵的舊鐘表、缺口的瓷碗、模糊不清的老照片,也沖刷著時光的印記。他在一個個攤子前逡巡,目光銳利又帶著點漫不經(jīng)心,像在渾濁的水流里篩淘金砂。巷子深處,光線愈發(fā)昏暗。一個不起眼的角落,幾塊油氈布勉強支起個小攤,攤主是個五十多歲、腦門锃亮、眼珠骨碌碌轉(zhuǎn)的男人,正就著一點微弱的光線擦拭一個銅煙嘴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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