蹲在灶臺前燒火。她剛從縣城中學(xué)轉(zhuǎn)來村里當(dāng)代課老師,知青點的土坯房漏著風(fēng),灶膛里的濕柴嗆得她直揉眼睛,睫毛上沾了點灰,像落了片細(xì)小的槐花瓣。同志,借個火。門口傳來男聲,帶著點城里人的干凈口音,沒摻著村里漢子常有的粗糲。曉燕抬頭,看見個穿洗得發(fā)白勞動布褂子的青年。褲腳挽到膝蓋,沾著田埂的濕泥,褲管上還掛著片沒抖掉的碎草葉……手里攥著半盒火柴——盒皮早被水泡得軟塌,邊角卷著,顯然是在秧田埂上摔過。青年見她望過來,往后退了半步……有點臉紅。盡量讓沾著泥的褲腳離門檻遠(yuǎn)些,又把火柴盒往身后藏了。像是怕臟東西蹭到屋里：實在對不住,我這火柴泡了水,知青點的同志說你這兒生火,就來叨擾了。曉燕趕緊往灶膛里添了塊干松枝,火舌騰地竄起來。映得她臉頰發(fā)紅,她把自己的火柴盒往他那邊推了推,聲音輕得像槐花香：沒事,我昨天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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